-柯黎手指微蜷，皺著眉看向床側。
透過床頭暗暗的燈光，她的視線一下跟燕西塘熬得猩紅的眸撞上。
男人似是熬了很久，側臉低沉冷鬱，頎長的身影籠罩在光下，讓人看不真切。
柯黎心臟滯停了一瞬，有一瞬的恍惚。
隨即滿腔的酸澀傾湧而來。
燕西塘不是那麼厭惡她麼，他又何必管她的死活。
“你還來這做什麼？”
柯黎麵色冷淡，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，撇過頭不再去看他。
燕西塘頓了一瞬，收回手，起身從桌上拿過保溫桶，淡淡道，“王媽給你熬了湯，起來喝點。”
“不喝。”
“柯黎。”
燕西塘打開保溫桶的動作頓住，居高臨下地看著麵色虛弱的女人，“現在不是你給我耍性子的時候，自己的身體什麼樣，自己冇數麼？”
“你這是在關心我？”柯黎盯著頭頂的天花板，聽著男人教訓的語氣，唇角勾起一抹苦澀諷刺的冷笑，“我的死活，你真的在意嗎？”
“你這是說的什麼話？”
燕西塘沉著臉道，“你懷的是我的孩子，孩子丟了，你身體也受到了傷害，我不該管麼？”
“你要真在意那點夫妻情分，那就彆再追究寧姨。”
“事到如今，你還要維護那個女瘋子？”
柯黎抿著唇，麵色倔強，不吭聲。
燕西塘垂在身側的手繃緊，壓著情緒道，“那個寧淮安到底是你什麼人？在你眼裡，她比我們的孩子還重要麼！”
“我說了，她於我而言就是恩人。”
柯黎反問道，“你說林芷若也救過你的命，所以她這些年犯了什麼錯，做了什麼不可原諒的事，你不也是睜一隻眼閉隻眼，無底線地縱容她麼？”
燕西塘被質問得語塞一瞬，沉聲道，“這不一樣。”
“有什麼不一樣？”
柯黎嘲諷道，“寧姨是有病纔會情緒不穩，失手傷害我，而林芷若呢，她作為一個思想正常的人，上次不也聯合宋靜險些害得我流產麼？那個時候你的你，怎麼冇有像現在這樣把林芷若也抓起來，要求一命換一命？”
“那件事芷若確實有錯，但主謀是宋靜，況且她也受到了警告，林家也受到了懲罰，我們的孩子更冇出事。”
柯黎眼眸流轉著黯然的寒光，“你總有那麼多的說辭，隻要是跟林芷若有關的事，你總會想儘辦法維護她。你想護住你在乎的人，我也想護住我在乎的人，你難道理解不了麼？”
“可你要護著的那個人害了我們的孩子！”
燕西塘深吸一口氣，這件事就像紮在心口的一根刺，無論如何也忘卻不了。
“你讓我放過她，我心裡的那道坎怎麼邁過去？”
柯黎已經不想做無謂的爭吵，她無奈地深深閉了閉眼，“燕西塘，我說了，寧姨她不是故意的，她不會故意這麼做……”
“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，孩子就是因為她纔沒了，這個罪她逃不脫！”
“燕西塘，那你想怎樣！”
柯黎的情緒也不受控製地激動起來，胸腔劇烈起伏著，“孩子冇了我也有責任，你是不是也要連著我一起定罪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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